从婚车下来刚落脚婆家被扶进新房的时候,新婚的夫婿好像照着民间的流传,有意在她的头上拍了一巴掌,那一巴掌拍得太重,她盖在红纱下面的眼睛里闪出了金星。
婚后生活跟婚前是一样的,简单、寂静,唯一的变化是她从一位懵懂的少女变成了一位要操持家务的妇人,一头长长的秀发盘成发髻,规规矩矩放在头纱下面。
婆婆年轻,脾气也好,时常帮着她分担家务,努尔趁着闲还在家里养了很多花,很多花都开了,但努尔依然是孤独的。
婆婆并不将她养的花当花看待,要折就折,要连根拔也都随随便便。家里不仅婆婆这样,连其他人也是没有一个爱护这些花的。从来不注意,要想从上面踩过去也就踩过去了。
花儿死了,太阳落下去,风吹着树叶摇起来,好像童年时曾听到过的外婆的歌谣,萦绕在周围,她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。
胡迪工作加班没有回来的夜晚,她推开房门看了好几次,又都把房门关上,她又打开门向上房看看,上房是公婆的房间,早灭了灯,月色朦胧在云雾中,院子空无所有,只有西厢房隔着窗帘还亮通通的,窗里传出格格的笑声,这笑的是她的大姑子,婆婆的大女儿,胡迪的姐姐,只因在外求学没有出嫁,偶尔回家来住,这笑声让院子越显得异常寂静。努尔又关了门,窗里的笑声好像能听到,使她的心也沉静起来,她想也许大姑子是在跟某个人谈恋爱吧。
婆家有一位大姑子,有一位小叔子,大姑子读书没结婚,小叔子还小没结婚,都住在一起。胡迪说:“努尔,父母要与我们分家,让我们搬出去住。房子是早年买好的,在中街,虽然有点热闹但很美丽。露台上装了落地窗,可以在里面再养一些花草。”
努尔想反正迟早是要分开过,那早点独立也是好的。他们搬过去睡觉的第一个夜晚,听到楼下噪杂的声音,每次车辆经过时,都有一道亮光划过玻璃。努尔生活中的一些标准已经被现实摧毁。